奧運冠軍劉翔的成長故事
2004年,劉翔在雅典奧運會上以12.91秒的成績追平了由英國選手科林·杰克遜創(chuàng)造的世界紀錄,奪得冠軍。 2006年,在瑞士洛桑田徑超級大獎賽中,以12秒88打破了保持13年的世界紀錄奪冠。
2012年6月,世界110米欄排名第一,劉翔時隔五年后重登榜首
2012年8月7日,倫敦奧運會男子110米欄預賽中,劉翔因傷結(jié)束奧運比賽。
2015年2月3日,劉翔擔任北京國際田聯(lián)世界田徑錦標賽的推廣大使。
2015年4月7日下午,劉翔在微博正式宣布退役。
小時候是“餓死鬼”、“多動癥”
劉翔小時候有個綽號叫“餓死鬼”,因為他特別貪吃,劉媽媽總怕他吃不飽,巧克力、小蛋糕書包里都有。小時候的他非常頑皮,甚至一度被懷疑是否患上了“多動癥”。在劉爸爸的印象中,小劉翔從來不正正經(jīng)經(jīng)地走路。每次上街,劉翔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,一會兒跳上花壇,一會兒狂奔起來,總之沒有一刻安靜。最讓人心驚肉跳的一次經(jīng)歷是小劉翔和一幫男孩到附近的建筑工地去玩,石灰水池上架著幾根木頭,劉翔非要從上面過去,結(jié)果腳下一打滑兒,整個人栽進了池子。幸好石灰水只有胸口那么高,劉翔才沒事。
劉翔口述自己的成長故事
上體校時,我是寢室年紀最小的,加上平時不太愛說話,很快就淪為被欺負的對象。室友訓練回來,總會叫一聲:“來,給我放松放松。”我就得上前,幫他按肩捶腿。
我的成績冒尖很快,又不怎么和別人一起瘋玩,所以,大家都把矛頭集中到我身上,以拿我“開涮”為樂。有人把我的自行車輪胎戳破,有人在我被子上澆水,最過分的一次,師兄竟然把我的牙刷浸到小便池里。
一個周日,父親開車送我到體校。見我悶悶不樂,他問我:“劉翔,你老實告訴爸爸,你是不是不想去?”我眼含企盼地望著父親,半晌才吱聲:“你肯讓我放棄訓練嗎?”
我不想待在市體校,但我知道,我的文化課已落下好多年,只有運動這條路了。爸爸如果堅持讓我呆在體校,我也只能繼續(xù)忍受。
沒想到,父親很快把我從體校轉(zhuǎn)到宜川中學,父親對母親道出了良苦用心:“劉翔成材固然重要,但成人是前提。孩子繼續(xù)在被壓抑的環(huán)境中忍下去,會個他留下心理陰影。不如換換環(huán)境,讓他緩一緩,去普通中學讀書。”
父親的開明讓我很感激,我在心中暗暗鼓勁:一定要為父親爭氣。
在宜川中學讀書的日子,我的文化課沒落下,體育專長也沒有荒廢,比賽成績不降反升。這段歲月對十五六歲的我而言,可以說是成長途中的一處心靈港灣。也正是父親的這次“曲線戰(zhàn)術(shù)”,讓我等到了孫海平教練的垂青。
在我成長境遇中最困難、最壓抑時,父母無比體諒地“緩一緩”,讓我擁有了“柳暗花明”的世界,讓他們擁有了一個“先成人后成材”的兒子。
2002年,劉翔在釜山亞運會中拿到金牌后,老鄰居們張羅著在居委會擺了兩桌慶功酒。每家出一個菜,懂電工的還在門口拉上兩盞小燈,二三十個人在一塊喝著老酒、吃著小菜、談?wù)撝鴦⑾?。那場面,至今仍令劉學根和吉粉花難以忘懷。
二室一廳的房間,客廳小的只能坐下幾個人,彩電、冰箱、沙發(fā)……一切都是普通人家的擺設(shè)。
劉翔的房間在客廳左手邊,粉色的床單,一眼看去,就是桌上的三個“世界田徑黃金聯(lián)賽”獎杯。床頭邊,有個梳妝鏡,很古樸的那種,與整個房間的基調(diào)有些格格不入。鏡子只能照出半個人影,因為上面貼著劉翔的照片,還掛著他在大大小小比賽中獲得的獎牌。
吉粉花從箱底翻出幾本相冊。大紅色的相冊上蒙著一層淡淡的灰,里面的照片已經(jīng)有些泛黃,一個胖嘟嘟的男孩戴著小瓜皮帽,咧嘴笑著……
其實,吉粉花是不贊同兒子練體育的,因為心疼。“翔翔成績一直是班里前三名,我覺得今后考個名牌大學沒什么問題。”做為傳統(tǒng)的上海女子,平平安安地同家人過一生,是她最大的幸福。
12歲那年,劉翔還是個瘦弱的“小鬼”,被啟蒙教練顧寶剛“發(fā)掘”純屬偶然。“他的個頭只比同齡孩子高半個頭,而體質(zhì)上又過于單薄。一時間我也不好判斷他是不是練田徑的料,通過兩年的觀察,我發(fā)現(xiàn)他盡管瘦弱,但柔韌性好,腳底下速度快。”顧寶剛回憶時說。
開始,劉翔練的是跳高,然而,命運的轉(zhuǎn)折點很快出現(xiàn)了。1996年上海市青少年田徑比賽中,劉翔輕松拿下100米冠軍,“速度快,節(jié)奏好”,這令看臺上的一個人眼前一亮,他就是孫海平。
親情與名師
是孫海平成就了劉翔,還是劉翔成就了孫海平,這一切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不再重要。重要的是,在孫海平的堅持下,才有了今天的劉翔。
跨欄,無論是在當時,還是現(xiàn)在,都是個很冷的項目,也是一個技術(shù)含量相當高的項目。高難度和高運動量的訓練讓小劉翔經(jīng)常練到吐,晚上躺在床上,膝蓋內(nèi)側(cè)被欄架磕破的傷口總會隱隱作痛。一次比賽中的意外扭傷,讓吉粉花下定決心讓兒子做回“正常人”,背著書包,劉翔離開了訓練基地。
“那天下著很大的雨,我領(lǐng)著翔翔到孫海平聯(lián)系的華山醫(yī)院去看膝傷。剛一下車,我就看到孫教練打著傘在車站接我們,他還忙著幫我們辦復查手續(xù)……”現(xiàn)在回想起來,劉學根還是一臉感激之情。就這樣,孫海平用他的真心喚回了一顆明日之星。
劉翔叫孫海平“師傅”,在他心中,師傅是他半個父親,因為孫海平不僅用“高效益全面訓練”法和“多因素綜合訓練”模式培育出了一個世界冠軍,更重要的是,他教會了劉翔如何做人。
劉翔長大了,個子高高的。吉粉花特別愛和兒子上街,她喜歡聽到人們夸劉翔,又高又帥,隨后再來一句:“長得真像你媽媽。”從前,人們都說,這是吉粉花的兒子劉翔;現(xiàn)在,人們都說,這是劉翔的母親吉粉花。
在上海,雙職工的孩子通常都由老一代拉扯大,劉翔也不例外。“他從小是由爺爺、奶奶帶大的。那時候我們家的情況不太好,我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,他母親也在商店里工作,經(jīng)常早出晚歸。”在爺爺奶奶家長大的劉翔,對老人家的感情特別深。2001年,飽受胰腺癌折磨的奶奶去世了,劉翔正在參加九運會110米欄比賽,奶奶沒能見著孫子最后一面。劉翔哭了,劉學根說,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兒子哭的那么傷心。
那件別致的毛皮背心,是布魯塞爾大獎賽時買給父親的;那只路易斯威登的皮包,是巴黎世錦賽上給母親帶回來的;還有那一大袋化妝品,是日本巡回賽后送給母親的禮物……“他們平時很節(jié)約,自己都舍不得花錢,”劉翔很孝順,“我希望媽媽能更年輕、更漂亮。”
在中國,田徑運動員的收入都不高,即便達到像劉翔這樣的“腕”,但“金錢并不是唯一。”這是劉翔最愛說的一句話。雅典的成功,讓劉翔一夜之間富裕了起來,“我也不知道具體數(shù)字究竟是多少,對我來說,錢只要夠用就行了。”“飛翔”,是想證明自己,對于金錢,劉翔唯一的愿望就是能為父母買一套寬敞些的住房。
訓練場上,一堆穿著相同運動衣的人中,劉翔一眼就能被認出,因為他走路最“拽”。劉翔訓練經(jīng)常偷懶,用劉學根的話就是“他努力訓練就說明不對頭了”。即便是在備戰(zhàn)期間,劉翔的訓練量從每天的4、5個小時縮減到2、3個小時,他還是會在跑五圈時,偷偷減掉一圈。
在跨欄這個項目上,是需要一點天賦的,而天賦包含兩種,一種是身體條件,另一種就是悟性,劉翔靠的就是悟性,還有孫海平特殊的指導方法。每周,孫海平只安排18個小時的訓練量給劉翔,平均每天三小時,在備戰(zhàn)期間還會減少。正是這種“偷懶”的訓練方式,讓劉翔每次一上場都精神飽滿。“我在訓練的時候很放松,練得差不多就玩會,或者和隊友聊聊天。”因為劉翔不是“一根筋”的運動員,“一根筋”太容易斷,特別是在那么大的壓力下。劉翔沒有斷,他頂住了。
除了跑步,劉翔愛唱歌,平時總愛擺弄他心愛的MP3。憑著一首《為什么你背著我愛別人》,劉翔還得過上海田徑隊的卡拉OK大賽一等獎。他也同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一樣,有著青春痘的煩惱,他會跑去醫(yī)院,配上許多藥水,每天對著鏡子抹,希望自己能夠更帥,更討女孩子歡心。
他會指指自己的金色戰(zhàn)靴,說道:“不用我自己買,他們都會為我定制。”然后,摸摸自己的“馬桶”頭,笑道:“我沒覺得這個發(fā)型有什么不好,我喜歡學生頭。”
他“跳”上領(lǐng)獎臺
當劉翔站上雅典奧運會110米欄的冠軍領(lǐng)獎臺時,他用的動作是“跳”——一個大字形的,有些蠻橫的,跳了上去,將黑皮膚的和白皮膚的,統(tǒng)統(tǒng)“踩”在了腳下。
接近兩個身位的領(lǐng)先,是一種征服,完完全全的征服,讓所有的對手,輸?shù)男姆诜?2秒91,平了世界紀錄的成績,讓在預賽中“馬失前蹄”的約翰遜也不禁汗顏——即便他撐到了決賽,也未必跑得過劉翔。
劉翔,一個來自中國上海的,黃皮膚的亞洲人,打破了世界短跑百年不變的格局。
“是的,今天我是世界冠軍,我要讓所有人都看到,我,一個黃皮膚的中國人,也能飛起來。”
“唯一的遺憾,就是沒能在決賽上親手打敗約翰遜,下一回,我要親自戰(zhàn)勝他。”
“到2008年奧運會,我要再把世界紀錄破了。”
“我和教練的配合,已經(jīng)是屬于超級完美,超級拍擋的感覺。”
劉翔就是這么讓人崇拜,他的故事告訴我們,只要你有夢想多去努力,你連世界記錄都可能打破。